观天下!逆流直上 - 一名“豹”式指挥官的西线回忆

原文:https://zhuanlan.zhihu.com/p/608209611

题图:摄于1944年7月13日,这2辆隶属于装甲教导师第130装甲教导团第1连的“豹”式坦克,在装甲教导师于7月11日向圣洛附近的维尔运河(Vire–Taute)一线发起反击时,在勒代塞尔(le Désert,直译为 沙漠)附近的公路上被美军第899坦克歼击营的M10坦克歼击车击毁。装甲教导师在当日的反击战中犯了教科书级别的灾难性错误,所有投入作战的“豹”式坦克及9辆III号突击炮全部在战斗中损失,仅美军第899坦克歼击营就击毁了11辆“豹”式坦克和1辆IV号坦克。关于装甲教导师的维尔反击战的更多细节,我将在今后的文章中讲述。

注:本文编译自GEORGE J. WINTER SR.所著《OPERATION COBRA: PANZER COMMANDER FRITZ LANGANKER’S STRUGGLE OUT OF RONCEY POCKET》。


(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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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7月,依靠多年积累的作战经验、不屈的决心以及好运的眷顾,SS候补军官 弗里茨·朗安克(SS-Oberjunker Fritz Langanke)带领着他所指挥的装甲排的残部以及六百多名步兵成功突破美军的包围圈,成功从隆塞口袋(Roncey Pocket)撤离。因其在隆塞口袋突围战中的出色表现,朗安克于1944年8月27日被授予骑士十字勋章。

战后,朗安克被美国方面关押了2年,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盖尔森基兴(Gelsenkirchen),他作为战争的亲历者接受了许多采访,最终于2012年7月逝世。

2006年,乔治·j·温特(George J. Winter, Sr.)代表《二战(World War II)》杂志拜访了弗里茨·朗安克,并向他提出一些与隆塞口袋突围战相关的问题。

诺曼底登陆的六周之后,英军第二集团军仍致力于夺取卡昂,与此同时,美军第一集团军则是深陷于科唐坦(Contentin)半岛乡野那稠密的树篱之中。1944年7月18日,英军发起“古德伍德”行动,与此同时,美军正式攻占圣洛(St. Lô),为旨在凿穿德军防线的“眼镜蛇”行动(Operation Cobra)创造了作战条件。

1944年7月25日,美军在圣洛以西取得突破。对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德军而言,横亘在德军第7集团军战线上的缺口已无法弥补。德军第7集团军司令保罗·豪塞尔迅速意识到他的部队已无法在库唐斯(Coutances)以南地区重建新的防线,他只能下令让位于防线缺口以西的部队朝德军主阵地所在的东南方向突围 —— 而这也意味着后撤的德军单位将不可避免地撞上处于突破态势的美军主力。

在东线,类似的操作并不罕见,为了避免陷入包围,后撤的德军师往往需要直接击穿并突破苏军新组建的防线。对于1944年7月27日那些位于库唐斯以南的德军单位而言,只要他们的行动足够迅速,就能在不遭遇美军前锋部队的情况下向撤退,如果这些德军单位服从了豪塞尔的命令,那他们将不得不与美军装甲师交火。

然而,在西线总司令冯·克鲁格将豪塞尔的命令撤回之前,流逝的时间已足矣让取得突破的美军在隆塞周边地区构建起简单的包围圈。这一仅存在了不到48小时的包围圈后来被称为隆塞口袋,而一些文献亦将其称为库唐斯口袋,或是拉巴兰(La Baleine)口袋。

7月27日夜间,美军第3装甲师B战斗群(CCB,Combat Command B)部分单位已抵近康普隆(Camprond)地区,开始切断部署在库唐斯-圣洛公路以北的德军与其主力部队之间联系,而更南侧的美军第2装甲师B战斗群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诺特雷-当德瑟尼利(Notre-Dame-de-Cenilly)。

如果下定作战决心,那么美军第2装甲师B战斗群最早可于7月28日抵达布雷阿勒(Bréhal)附近的海域,并将包围下述6个德军师:

SS第2“帝国”装甲师

SS第17“古兹·冯·伯利辛根”装甲掷弹师

第5空降猎兵师

第243步兵师

第353步兵师

第91机降师

尽管美军第2装甲师B战斗群本身实力强大,其兵力仍旧不足以守住自诺特雷-当德瑟尼利至布雷阿勒的漫长战线。为此,美军第2装甲师B战斗群接到了 抵达朗格龙(Lengronne)附近便停止前进,沿途封锁所有通往北方的道路并尽可能拿下横跨谢讷河(Sienne)的桥梁 的命令。

7月28日,美军第3装甲师的坦克部队进军至萨维尼(Savigny)和瑟里西拉萨勒(Cerisy-la-Salle)一带,美军第2装甲师则是抵近圣德尼莱加斯(St. Denis-le-Gast)和朗格龙。29日,美军第3装甲师的前锋部队推进至隆塞(Roncey)以南的地区,并封锁了库唐斯-朗格龙公路,与此同时,美军第2装甲师的前锋部队取道圣德尼莱加斯,抵达了朗格龙。

考虑到战时的混乱形势及阵地会因此而反复易手的情况,处于推进状态中的美军并不能稳固地把控其先锋部队攻占的前沿阵地。尽管被困在隆塞口袋中的德军处于混乱中,各部队不得不在与其他单位失去联系的条件下仓促撤退,但在遭遇美军时,试图突围的德军仍旧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SS候补军官 弗里茨·朗安克,是隆塞口袋突围战期间以坚定不屈的强烈决心与美军交战的德军士兵之一。诺曼底战役期间,已在WSS中服役7年的朗安克是SS第2“帝国”师 SS第2装甲团 第2连的一名“豹”式装甲排排长。在隆塞口袋突围战中,朗安克经历了自他服役以来的最激烈的战斗,他也因自己在此战中的出色表现而获得骑士十字勋章。

2006年,乔治·j·温特(George J. Winter, Sr.)代表《二战(World War II)》杂志拜访了弗里茨·朗安克,并向他提出一些与隆塞口袋突围战相关的问题。

下文即这次访谈的文本总结,采用了Q&A的形式,在下文中,乔治·j·温特的提问为加粗字体,而弗里茨·朗安克的回答为普通字体,【】内容为译者注解。

乔治·j·温特:“眼镜蛇”行动时期,您和您的部队位于哪个位置?

弗里茨·朗安克:1944年7月28日清晨,我和我的“豹”式装甲排的4辆“豹”式坦克呆在一起,我的装甲排被加强给我们师的SS第3“德意志”装甲掷弹团第3营。当时,在圣洛附近打开了突破口的美军主力一路猛推,位于其北部的绝大多数德军单位都已陷入美军的包围圈。

随着时间的推移,隆塞口袋正在不断地缩小。在“德意志”装甲掷弹团第3营营长SS少校赫尔穆特·施莱博(Helmut Schreiber)的指挥下,根据上级命令,我们的战斗群将取道瑟里西拉萨勒和诺特雷-当德瑟尼利,前往珀西(Percy)并在那里组建起一道新的防线。在命令中,上级还让我们收拢步兵师的残部以及与大部队失散的士兵们。这个命令是完全不切实际的。

乔治·j·温特:但命令就是命令,对此您做出了怎样的行动?

弗里茨·朗安克:我的座车负责打头阵,施莱博少校坐在我的坦克上。当时,道路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最终,道路得以疏通,我们终于得以开始赶路。在诺特雷-当德瑟尼利以东的方向,我们听到了交火的声音。深夜时分,我们终于抵达了玛丽十字路口(la Croix-Marie,位于莫佩尔蒂伊(Maupertuis))。我们停靠在维勒博东(Villebaudon)-朗格龙-布雷阿勒公路上,当时,这个十字路口已经被美军封锁了,甚至还有美军在朝我们开火。

为了让我们的部队得以继续前进,施莱博少校下令让我肃清封锁这个路口的美军。尴尬的是,我的坦克前面挤满了指挥车或是回收车之类的车辆,这些非战斗单位把我的路给完全堵死了。绝大多数的驾驶员或是乘员都因为美军的火力而仓皇地逃离了他们的座车,我只能让我的坦克沿着位于这些车辆旁侧的狭小区域小心地前进,并大喊着让这些车给我的坦克让路。

不论是乞求、咒骂还是吼叫,我费尽口舌,遗憾的是,最终只有几个驾驶员回应了我的请求。我只能用坦克把一些挡路的车给推到道路另一侧,然后慢慢地向前推进。有几辆车门敞开的无线电通讯车横在路中央,为了继续前进,我只能让我的坦克从这些被遗弃的车辆上直接开过去。作为一名老机电员,在这些通讯车被我的坦克彻底碾平之前,我从这些通讯车里毛了几台无线电设备,把它们扔到坦克的后车身上。

乔治·j·温特:当时,您清理出了一条突围路线吗?

弗里茨·朗安克:等到了地方,我们很快就将拦路的美军步兵驱散至道路左边的田野中。在回来的路上,我的坦克被一门反坦克炮给击中了,在那一瞬间,坦克的车身猛烈地震颤着,驾驶员和机电员大喊道:“我们烧起来了!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这便是我们在这场残酷战争中的磷燃烧弹初体验,偷袭我们的肯定是一门牵引式的反坦克炮,因为我并没有在周围发现任何美军装甲车辆的踪迹。

我们倒退了几米,把坦克开进一处僻巷中。在拐角处,由于无法观察到路况,我们的坦克撞上了一大摊由弹药箱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成的垃圾堆,这导致我们坦克的引擎熄火了。驾驶员尝试了几次都无法重新发动引擎,我们也不敢当着敌人的面明目张胆下车地把我们的“豹”式给推过那个垃圾堆。为了让坦克重新开起来,我们只能使用最费劲的惯性起动。我飞快地从炮塔上跳到车外,将启动曲柄插到惯性起动机上,然后把几个弹药箱垒起来,以便我能站在上面,用我的肚子压下曲柄的把手,再双手用力把它给推上来,我尽可能迅速地重复了几次这样的动作,最后引擎终于成功启动了。恐惧能让你在短时间内力量大增,平时我们得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惯性起动。“豹”式重新恢复了活力,我们开着坦克冲到拐角处,用火炮与机枪朝美军开火,将美军的反坦克炮给消灭掉。

现在,前进的道路再次畅通了,我们回到了纵队,继续担任前锋。为了完成这项任务,我们花费了一些时间。然而,以为我们没法突破封锁的施莱博少校已经打算让部队转向西侧,他想试试看另一条向南的道路。我恳求他不要做出这个决定,并向他指出了交通拥堵的现状,另外,等到了白天的时候,盟军的飞机会整日在我们的头上盘旋着,我们根本没法继续前进。然而,施莱博少校坚持他的个人观点,我只能服从他的命令。

在下一处路口的拐角,我们与一个已和美军接战过的小型战斗群的指挥官简单地交流了一会,他很自信地认为他的部队一定能坚守住目前的阵地,他实在是太乐观了……

乔治·j·温特:在您和您的部队完成这一系列的任务时,太阳仍未升起吗?

弗里茨·朗安克:当时,夜幕已完全褪去,我们在日光的照耀下继续前进。不久之后,盟军飞机的身影开始在天空中显现。最开始的时候,这些飞机在我们的北部及南部的空域上方忙碌着,趁此机会,我们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又前进了大约三到四公里,并穿越了圣马丹德瑟尼利(Saint-Martin-de-Cenilly)。

然后,我们的战斗群就得到了盟军飞机的重点关照 —— 在第一波空袭之后,我们前方的道路完全被封锁了。在此之后,他们可以一点都不着急地挑选出一个又一个的目标。我们没有任何的防空措施,对于飞在天上的那些人来说,我们仿佛一顿美味可口的野餐,至于我们这些可怜虫,只能在地面上挣扎求生。更糟糕的是,美军炮兵开始朝我们倾泻炮弹。

实际上,我们并不缺乏作战的实力,但我们却因为各种各样的限制而无法施展开来。我们就只能呆在原地,被盟军的火力砸得七零八碎。我们师在隆塞口袋中损失了大约三分之二的的武器与装备。

下午时分,一切再次恢复了平静。当时,我觉得一些在上午的炮火中被毁伤的车辆也许还能动起来,但我们前方的道路已完全被残骸给阻塞了。在我们的纵队第一次遭遇袭击时,我们已经抵达了拉瓦托伦(La Valtolaine)附近距离昂比(Hambye)-隆塞公路大约200米的位置。

一辆燃烧着的牵引车和它牵引着的重型火炮的残骸,以及其他车辆的残骸将我们前路堵得严严实实的。施莱博少校从我们的“豹”式上一跃而下,为了搞清楚我们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穿越了昂比-隆塞公路,然而美军已封锁了这个十字路口,他没法原路返回我们的部队了。从那一时刻开始,我不得不接过指挥的重任,肩负起其他战友们的期望。

【译者注:昂比-隆塞公路即D-58公路。此处提及的拉瓦托伦(La Valtolaine)目前已不存在,其原先的位置大约在圣马丹德瑟尼利的拉瑟维斯特里(La Sevesterie)与拉苏隆德里(La Soulanderie)之间。

乔治·j·温特:当时,现场没有其他的军官能进行指挥吗?

弗里茨·朗安克:没错,当时我们正处于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外情况之中。一般来说,在失去指挥官后,部队会由级别仅次于前任指挥官的军官来接管,但这一次的情况十分特殊……好吧,我就这样接过了施莱博少校的指挥权。当时,必须有人主动站出来承担这个重任,而我就是施莱博少校乘坐的那辆“豹”式坦克的车长。

【译者注:此时的弗里茨·朗安只是一名候补军官(SS-Oberjunker)。

乔治·j·温特:当您发现您已经成为了这支临时拼凑起的部队的指挥官时,您做出了怎样的行动?

弗里茨·朗安克:在最初的几次空袭中,我之前扔在“豹”式外边的那些无线电设备被引燃了。我迅速打开炮塔后舱盖,探出身将那堆开始烧起来的无线电设备给推下车,我的一只手为此而烧伤了,好在伤势不是很严重。但最糟糕的事情在于,那些在我们头上盘旋着的飞机因此而观察到地上居然还有一辆看上去似乎还没有丧失作战能力的坦克,这辆坦克上还有幸存的乘员。

这下好了,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他们现在终于可以集中精力对付我们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子弹一刻不停地敲击着炮塔,环绕四周的嘈杂响声简直要将我们给逼疯。随后是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我们的炮塔顶部被掀开了一个口子!那里预留了一个 用来安装能发射烟雾弹的投射装置的 开口,如果坦克上没有装配这种装置,就使用一块圆形装甲板来盖住这个开口,并且用四枚螺栓将这块装甲板固定在炮塔顶部。

我们坦克的炮塔顶部就有这么一个被小盖子盖住的开口。接连不断的空袭所带来的巨大的冲击力,导致用于固定这个小盖子的螺栓全部断裂,这个小盖子也不知道被打飞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一束阳光瞬间便穿越了这个口子,将我们的炮塔内部给照亮!我和装填手对看了一眼,迅速便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 我们手忙脚乱地抓起自己的毯子,把它们团成圆锥体之类的东西,然后猛地用这玩意来堵住那个口子。好在我们的毯子足够长,能顶住炮塔地板,形成一个支撑点。之后,这个用毯子卷成的“附加装甲”曾两次因暴雨般的空袭火力的冲击而松脱,幸运的是,我们吃到天上下着的这堆花生米之前,我们又把它给塞了回去。

【译者注:自1943年12月开始,所有新生产的 "豹 "式A型坦克炮塔上的手枪射击口都被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称为"近距离防御武器(Nahverteidigungswaffe) "的反步兵榴弹发射装置。这种后膛装载的投射器被安装在“豹”式坦克的炮塔内部,位于装填手上方。

该投射器的发射管的仰角固定为50°,可水平旋转360度。该装置没有瞄准系统,装填手依靠车长的指示将装置旋转至近距离威胁所在的大致方向,再进行发射。投射器能够发射92mm的高爆杀伤性榴弹或烟雾弹。

有限的生产力使得近防武器装置没能及时交付给“豹”式A型的制造厂,因此,只有自1944年3月之后出厂的“豹”式才安装了这一设备。对于那些已预留了炮塔顶部的开口,却没能安装近防武器装置 "豹 "式A型坦克,制造厂的处理是使用4枚螺栓将一块圆形装甲板固定在炮塔顶部,来覆盖住这个开口。】

乔治·j·温特:您能描述一下当时您坦克周围的场景吗?

弗里茨·朗安克:在我们坦克前方大约20至30米的位置,有一群空降兵因第一次空袭而被击倒在地。那些盟军飞行员中的个别人肯定性格十分古怪……他们一次又一次地低空掠过那群倒地的空降兵,不断扫射他们的遗体。他们的飞行高度就和树梢的顶端差不多,所以他们一定能观察到所有的细节。

弹雨渐渐将四肢从死者的躯体上扯下,将遗骸给开膛破肚,甚至连肠子都被泼洒在地……这是我在战争中所目睹过的最为恐怖的地狱景象之一。

我的炮手通过他的瞄准镜和潜望镜所提供的狭小视野观察到了坦克外的这些情况。不幸的是,我们的炮塔刚好就指着那群已经死去的士兵。当时,我们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这一可怕的情景让他突然间崩溃了。他失去了理智,不断地咆哮着,咒骂着,想要离开坦克。我只能拔出手枪,将枪管抵在他的脖子上,朝他大吼并警告他不要在车里装疯卖傻地发癫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是我们最好的战友之一,这个伙计十分可靠,他体格强健,遇事沉着冷静。但我相信,每个长时间承受着极端压力的人都会有暴露出自己脆弱一面的时刻。

乔治·j·温特:显而易见,战争所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您是如何让您的部队保持团结一致的?

弗里茨·朗安克:我得想方设法打破这个僵局。我们重新启动坦克的引擎,转向右侧,无视了主动轮和减速器可能会因为我们接下来的危险行车而承受的风险,径直撞向了树篱。在茂密的灌木后方,有一大片果园,我们可以将坦克隐藏在茂密的林木中。之前,盟军的飞机曾对这片区域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扫射与轰炸,但他们很快就对这里失去了兴趣。

不久之后,一名游荡着的士兵告诉我,在附近一间农舍中,有某个步兵团的团长,正和10个或是12个军官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我猜他们一定是在讨论该采取怎样的作战行动才能成功穿越昂比-隆塞公路,继续向南撤离。我和我的车组乘员们说,我待会就跑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会想办法让我们也能加入他们的团队中。

刚跳下坦克不久,我就被一阵炮火给击倒在地。仿佛周围所有的炮弹全都落在我的身旁,绝望情绪终于撕开一个口子,不断在我的心中蔓延开来,我失去了一切知觉,只是枉然地在趴在地上胡乱爬行着……在那一痛苦的时刻,我的精神也无可避免地崩溃了。

当我重新掌控自己的心神时,我最先做的一件事情是确认一下我的乘员们没有注意到我方才的窘境。没有什么战友情谊能像坦克车组这般亲密无间,因为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们并肩作战,同甘共苦。如果我的乘员们看到我趴在地上到处乱爬,这些好兄弟肯定会用富有同情心的方式来关心我,问一些我是不是想抓点甲虫或是鼹鼠之类的无厘头问题。

乔治·j·温特:在您恢复理智之后,您是否决定继续前往农舍?

弗里茨·朗安克:抵达那间农舍之后,我啪地一下向那名团长立正敬礼,向他报告了情况,并请求他的指示。然而,他没有给我任何的命令,于是我离开了农舍。

在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里,我相当地忙碌。我沿着公路往回跑了两三百米,搜寻着我们战斗群和其他部队的车辆。绝大多数曾将车辆遗弃的乘员们再次回到了他们的车辆上。我找到了2辆可以作战的“豹”式坦克和1辆IV号坦克。有了它们的助力,我就能将阻塞道路的那些障碍物给挪走,让我们的半履带装甲车和轮式车辆得以通行。

我们组织起一支规模相当大的部队。我告诉那些愿意跟着我的伙计,和他们说只要一入夜,我们就开始突围。我向那名团长报告了这一情况,并再次与他确认了两到三次情况。最后,他让我们不要发出任何动静,只要呆在原地安静地等候时机就行了。他说他会借助夜幕的掩护,一枪不发地带着他麾下的步兵和其他的单位的残部悄悄地通过美军的封锁线。

我认为他在开玩笑,他的突围方案简直荒谬无比。

乔治·j·温特:听起来这位军官似乎已经失去了勇气……

弗里茨·朗安克:在我最后一次去找他之后,一些空降兵老油条士官找到我,对我说:“你个生瓜蛋子,你是这附近唯一一个不知道那群老狐狸在心里敲着什么算盘的菜鸟了。那些人根本不打算做任何事情,他们已经做好投降的准备了。”

我为自己的迟钝而感到万般羞愧……我走到农舍前,对那群老狐狸说我将在当天夜间22时与我的部队一起出发,并且祝他们好似开香槟。

不久之后,两名军官来到我的坦克前,其中一名是一位少校,他是一个突击炮营的营长,另一名军官是他的副官。他们告诉我,说他们有两辆已伪装好的突击炮目前正停放在附近一处位于低地的小道中,然后问我能否让他们加入我的部队中。

当时,我已经放弃了思考……为什么像他这样级别的军官,会来询问一个甚至还不是正式军官的装甲排排长,问他能否加入我的部队中,而不是直接从我的手中接过指挥权……

无论如何,我很快就把我的坦克重新开回路上,将左侧的树篱撞出两条通道,以便我的车队能绕过挡在前路的重型火炮以及其他车辆的残骸。然而,在将被摧毁的车辆的残骸移到路边时,一辆“豹”式的负重轮损坏了,我不得不将下令这辆“豹”式遗弃。

乔治·j·温特:为了执行预期中的突围作战,您还进行了哪些准备工作?

弗里茨·朗安克:我简单地组织了一下行军的队形。我的坦克打头阵,一些掷弹兵位于队伍左侧,而大约50到60名空降兵则是位于队伍右侧,他们将保护装甲车辆不在近距离的作战中遭受美军的巴祖卡火箭筒的威胁。随后是两辆突击炮,我们战斗群的轮式车辆,其他部队的残部,被牵引着的步兵炮和高射炮,最后由IV号坦克和另1辆“豹”式坦克断后。我们已经确认好无线电通讯的频率,并且打算在22时就启程突围。当然,我们根本没法在行动前进行任何的侦察。

乔治·j·温特:当时,您指挥的装甲排中的另外3辆“豹”式坦克已全都无法参与作战了吗?

弗里茨·朗安克:不是的。实际上,参与突围作战的另一辆“豹”式是我装甲排中仅剩的最后一辆“豹”式,车长的昵称是“Panzer”,哈哈,听起来是不是挺逗的?其余的“豹”式要么被堵在路上,要么因为机械故障而抛锚了。

在我们队伍的右侧,一个农场已经陷入了熊熊烈火之中。不断摇曳着的火光映照出一辆伫立在田野左侧的谢尔曼坦克,我让炮手朝那辆谢尔曼开了2炮,我们命中了它,但它并没有起火燃烧。随后,我果断下令让我的坦克全速冲过了昂比-隆塞公路,在我的预计之中,我们将会在那里与美军展开一场激烈的交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们直接轧过了一门美军反坦克炮。

我停下坦克,朝一条从另一侧延伸至主干道的小路开火。在穿越十字路口时,我注意到我的右侧有2辆姿势很微妙的谢尔曼坦克 —— 他们将炮塔探入树篱,而留在外面的车身则是与炮塔成90°的直角。我马上就搞清楚了状况,在我们启程之后不久,就是这些谢尔曼坦克用机枪扫射了我们的空降兵,导致他们中的许多人受了伤。

我们必须尽快地利用好这来之不易的突袭效果,因此我下令让跟在我后面的两辆突击炮全速冲过十字路口,然后迅速转向右侧将这两辆暴露侧面的谢尔曼坦克给打掉。他们犹豫了一下,开始哔哔赖赖地讨论起这法子能不能行得通。我气得火冒三丈,一怒之下就将我的炮塔转向他们,警告道要么他们马上照我说的做,要么我一炮直接把他们给干碎。他们很快就按我的命令开始了行动,冲过路口,转向右侧,毫不费力地摧毁了2辆美军坦克。

我沿着道路继续前进,在我的右侧,有一片被树篱围着的开阔田野。有许多车头指向主干道的美军装甲车停靠在树篱旁,幸运的是,我们击中了最后一辆装甲车,那辆车可能是用来运输弹药的,它很快被引燃并迸发出宛如夏日庆典的五颜六色的绚丽焰火。不同颜色的照明弹交织出梦幻般的奇异光芒,将整片交战区域点亮。借助这一光源,我的坦克再次击毁了四到六辆美军半履带装甲车。抱歉,我已不记得具体的数字了。

目睹了我们的精彩战斗之后,许多游荡在昂比-隆塞公路南北方向上的步兵们都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们开始跟随我们的队伍,或是兴高采烈地大喊大叫,或是朝天上开枪,总之他们在用一种与他们的军人身份并不相符的行为来表达内心的欢欣鼓舞之情。起初,我因他们的疯狂行径而大受震撼,但我很快便意识到这种不讲道理的气势其实相当有威慑力,美国佬似乎已经完全被我们给唬住了,他们甚至放弃了抵抗,迅速撤离战场并扔下了一大堆车辆。

我们的士兵很快就毛走了那些被美军遗弃的车辆。我继续往前走,在我前方大约150米的位置,有一辆美军坦克突然从右侧驶上公路。我们原本想阻止他继续前进,然后便发生了一件所有装甲兵都最害怕的事情 —— 当你扣下开火的扳机,或者按下发射按钮的时候,你的宝贝火炮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当时我还以为我们今天就这样交代在这里啦,结果,在我回过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令我倍受震撼的景象,在我们的南边,有4辆全速前进的美军坦克冲上了与我们相连接的道路,他们是从拉瓦托伦那个方向过来的。他们转了个弯,很快便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之中。我再次看向前方,刚才气势汹汹的第一辆美军坦克现在已经很安详地躺在路沟里了,它的车速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创到了路基,头朝下直接栽进沟里。好家伙,想要把这辆美军坦克从沟里给弄出来估计得费不少的功夫。

我们就这样坐在自己的“豹”式上,毫发无损地旁观了一场飙车事故,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乔治·j·温特:似乎事情在朝着对您有利的方向去发展。

弗里茨·朗安克: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部队大约有300人,现在我们的人数已扩增至600多人了。越往前走,我们在沿途所缴获大量的美军装备就越能补充我们的实力,让我们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一些散兵游勇加入了我们的行列,但也有人和我们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总之,我们队伍的组成十分混乱,我们来自许多不同的单位。

考虑到我们一路突围所需要通过的地区并不仅仅只是简单地被美军封锁而已,那里更是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交战的热点区域,我与队伍里的另一辆“豹”式交换了位置,由他负责担任前锋,而我则负责断后。

好在无线电通讯设备还能继续使用,我们就这样游荡着继续前进,先是抵达了朗格龙,随后前往塞朗斯(Cérences),渡过谢讷河后,朝着加夫赖(Gavray)所在的方向前进。

乔治·j·温特:您和您的部队在加夫赖遭遇了什么情况?

弗里茨·朗安克:在我们抵达加夫赖时,这个小镇正处于炮火之中。当时,我们的车队与其他单位的车辆混在一起,我们没有进入加夫赖,而是转向圣德尼莱加斯。然而,在前往圣德尼莱加斯的途中,我们离开了主干道,开始驶向位于拉巴兰的谢讷河渡桥。

【译者注:离开加夫赖之后,朗安克的部队沿着D38公路向北前进,然后在拉布杰尔(La Boudière)转向东侧。

离桥越近,我们前进的速度越慢,我从我的“豹”式坦克中探出身,想知道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美军的零星炮火或是轰炸早已破坏了这座桥的结构,桥两侧的道路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许多驾驶员都不愿意把车开上这座看起里已经摇摇晃晃的危桥。

我接手了指挥交通的烂摊子,开始组织人员做好过桥准备,并且指挥每一辆车安全地通过这座桥梁。最终,作为车队里的最后一辆车,我的坦克终于驶上了这座坑坑洼洼的危桥,等轮到我们过桥的时候,在最危险的区域中,我的坦克的履带甚至仅有一半的宽度能正常地接地。

在谢讷河对岸,许多单位都标示了自身的战术标志,以方便那些和部队失散的士兵能及时回到原单位。我们的战斗群终于可以解散了,毕竟这些跟着我们走了一路的伙计们大部分都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了。我终于完成了自己主动扛下来的指挥任务。

现在已经是白天了,第一架盟军飞机开始出现在视野之中。我们的坦克驶入了一条通向山坡的小道,我找到了一处带着果园的农场,在将坦克停好之后,我对我那些已经整整有三个晚上没能正常休息的乘员们说:“现在咱们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我们收拾铺盖,爬到坦克下面,很快便进入了梦乡。等我们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高悬在天空之上,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只有我们和我们的坦克孤零零地呆在那里。

【译者注:实际上,在朗安克和他的车组停留在拉巴兰的期间,仍有德军单位在拉巴兰活动。许多德军车辆通过拉巴兰的渡桥前往河岸的另一侧。

除去众多被美军摧毁的德军车辆之外,有几辆 "豹 "式坦克其实是被它的乘员主动遗弃在这个地区的,这几辆“豹”式并没有受损,它们的燃油和弹药甚至处于储备完好的状态。也许负责维护交通的指挥官或者坦克的车长认为让重达45吨的“豹”式开过这座受损的渡桥并不现实,于是便将车辆给遗弃了。

毕竟在29日的上午,根据朗安克的回忆,这座渡桥的结构已遭受了严重的破坏,也许先前许多装甲车辆的通行已经导致桥梁的受损程度进一步地恶化了。】

乔治·j·温特:您所指挥的装甲排中仅剩的那辆“豹”式坦克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是代号为“Panzer”的那辆“豹”式?

弗里茨·朗安克:“Panzer”跟着“德意志”团的车辆回到了团部,我和我的乘员们在度过谢讷河之后已无法继续前进了,我们的身心已经完全被这趟奥德赛之旅给榨干了 —— 驾驶员和炮手经常在车辆行驶的过程中打起瞌睡,而我已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精疲力竭。

指挥那堆车辆过桥的过程简直要了我的老命,我不得不朝他们大吼大叫,或是咒骂,或是威胁……我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我们都已处于极限了,我们没法继续前进了,我们必须得好好睡一觉来补充精力,这也是我决定将坦克停在果园中,我们独自留下来休息的原因。

乔治·j·温特:在您睡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弗里茨·朗安克:在距离我们大约100米远的地方,我们注意到道路的右侧有一辆“豹”式坦克正对着我们。而道路的左侧则是有另外一条小道与我们现在所在的道路交汇。美国佬一定是通过这条路跑到了山上,因为那辆“豹”式被击毁了,它的炮塔护盾上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弹孔。

乔治·j·温特:这辆“豹”式在您睡着之前就已被美军击毁了吗?

弗里茨·朗安克:我不知道,我完全不敢相信在我们抵达农场的时候,就已经有美军在那里活动了。我走到道路左侧的田野中,路过的德军士兵们对我说:“山谷中已经有许多的美军在活动了,你应该也能听到他们闹出来的动静。”

【译者注:盟军战斗机与轰炸机的活动在7月29日中午开始变得越来越频繁,德军大部队所聚集的拉巴兰山谷得到了盟军空军的重点关照,德军也因此蒙受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及装备损失。一些SS第17装掷师的士兵将拉巴兰山谷称为死亡之谷(Todestal)。

我原路返回了我的坦克,然后度过了一个相当折磨人的下午。大量的盟军飞机一刻不停地在天空中逡巡着,我只能猫在距离我的坦克大约50到100米的位置,仔细观察各组飞机的巡逻方向,直到它们远离我们时,我才给我的坦克发信号,让我的坦克能趁此机会迅速移动到新的位置。几个小时之后,在夜幕即将降临之前,我们终于遇上了我们师的补给车队,得以为我们的坦克补充一些燃油。

我们现在所在的区域一定有美国佬的存在,因为我们头顶上没有任何飞机。在途中,我们坦克因为炮火而失去了一对负重轮,转向架导致几处履带连接口受损。我们用一公斤的标准炸药炸掉了损坏的部件,幸运的是,损坏部件附近的其他履带和悬挂部件没有因炸药而受损。在这茫然一夜中,我们已完全迷失了方向,只是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走着。

早上,我们抵达了博尚(Beauchamps),我们找到了一个路标,上面提示我们距离格朗维尔(Granville)还有15公里。这让我们重新找到了方向,我们在维勒迪约莱波埃勒(Villedieu-les-Poêles)附近转了一圈,在这个小镇以南的道路上绕了几趟路来躲开美军的车队,随后,我们转向北面,再转向东面。

直到7月31日至8月1日的夜间,我终于抵达了珀西,得以向我所在的SS第2装甲团报道。团长已经听闻了我们在这几天之中的作战行动,见到我们时,他非常高兴,毕竟这意味着他手下又多了一辆可以投入战斗的坦克。

趁着夜色还未消退,我们很快便重新启程,继续前进。

被包围在隆塞口袋中的其余德军部队于7月28日至7月29日的夜间开始了向南的突围作战。位于左翼的SS第17“古兹·冯·伯利辛根”装甲掷弹师与SS第2帝国师第2装甲团主力一起行动,而位于右翼的SS第2帝国师的单位则是自行突围。此时,位于拉巴兰的渡桥成为了德军仅存的谢讷河渡口,许多单位都在拉巴兰这一战略要地相互汇合。

朗安克于7月29日通过了拉巴兰的渡桥,约24小时之后,美军第3装甲师的A战斗群于7月30日中午时分也通过了拉巴兰的桥梁。毫无疑问,他险之又险地带领着愿意信任他的袍泽挣扎着逃出了隆塞口袋。

1944年8月7日,朗安克被上级举荐为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8月27日,朗安克正式获得了许多德军官兵梦寐以求的骑士十字勋章。

作为德军在诺曼底战役中陷入的第一个口袋,隆塞口袋无疑是因为德军指挥层对前线战况的误判而出现的。在突围过程中,有大约5000名德军被美军俘虏,然而与人员损失相较,因隆塞口袋而损失的装备及物资对德军造成了更为深远的影响,尤其是车辆的大量损失将影响到德军的运力和部队的机动能力。

从某种角度来说,隆塞口袋中的德军所蒙受的一切苦难,已经为德军在1944年8月中旬于法莱斯地区的大规模溃败吹响了先兆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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